2021年，香港青年李晓琳从暨南大学法学院/知识产权学院本科毕业。与身边很多香港同学的选择不同，她决定留在深圳，成为一名法律工作者。2022年，李晓琳又有了新的身份——德太资本法务助理。在变换的职业体验中，她的眼光和视野，也在前辈的引导和自身的经历中日渐开阔，“打开了格局”。 

1997年，“回归宝宝”李晓琳在香港出生。自幼，她便在心里种下了职业理想的种子，希望当身边人遇到法律问题时，自己“可以为他们出一份力。”此后，这颗“法律梦”在珠江之畔萌芽，如今又在经济特区继续生长，“我想我未来应该会继续在内地发展”。 

香港回归25年之际，李晓琳说“自己还在探索25岁的样子”，重要的是“不给人生设限”，保持勇敢的心态和吸收的状态，然后期待“时间会告诉我答案”。

留在内地，成为法律工作者

又是一个工作日，早高峰地铁拥挤如常。李晓琳身穿小西装，手握一杯冰美式，行走在深圳CBD的街道上。她身边的很多香港同学选择回流故乡，“据我了解，他们回到香港之后，也会找律所相关的工作，但是大多数同学只可以做一些简单的两地公证业务。”而她则决定留在内地。

“因为香港和内地是不同的法律体系。”李晓琳解释，“像我们在内地就读本科，回到香港地区执业，需要再读一个LLM（即Master of Laws，法学硕士），甚至可能还需要读JD（即Juris Doctor，法律博士），才能修读PCLL（即Postgraduate Certificate in Laws，香港法律专业执业课程）。”由此方可成为香港法律执业者，“这样的发展路径，时间成本太高了，所以我比较愿意在内地锻炼自己。”

作为一名香港居民，留在内地从事法律工作，则需要像内地居民一样参加“法考”，取得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法律职业资格证书》之后，在内地律师事务所参加实习，经过律协鉴定合格，才可以获得内地律师执业证书。 

近年来，深圳前海在财税、法律等领域都打破了跨境执业的地域限制，加之“双15%”税收优惠等利好政策，吸引了许多港澳居民到深圳前海、广州南沙、珠海横琴等地区安居乐业。在律所工作的时间里，李晓琳发现，湾区香港居民对法律的需求正随之增加。与此同时，湾区的法律基础服务也越来越完善，粤港澳三地的联营律师事务所应运而生。 

在李晓琳看来，自己所在的联营律师事务所，“可以解决三个地方，以及三个不同法域的问题。相较来说，更好地缩减了时间成本，也更加便利。”

寻找“稀缺性”

选择从事法律工作，李晓琳的想法是，“当身边的亲人和朋友遇到涉及法律的问题时，我可以为他们出一份力。”

李晓琳就读的暨南大学，流传着“有海水的地方就是暨南人的地方”的美誉，李晓琳深以为然，“在暨大能认识世界各地不同成长背景的人”。

2019年，李晓琳在暨南大学与中联办举办的一个交流活动上，见到了香港大律师陆伟雄。李晓琳坦言，在这次近距离请教前辈的经历中，自己不仅建构起对于“未来努力方向的认知”，更被“陆大律师的职业素养”所感染。

“他调侃自己是‘seven eleven’（7-11，音同便利店），因为他的工作时间从早上的7点钟持续到晚上的11点。他还讲到，作为一名年轻的法律从业者，应该带着热诚和公义去工作。只有带着正义、公正的态度，才会有作为一个好律师的开始。”

面对大湾区日新月异的发展，李晓琳对自己的职业生涯还很迷茫，幸运的是，她遇到了成长的指路人。“我的一位公司前辈赖老师曾经讲过一句话，‘盲目的努力是没用的，稀缺性才有用，商场只会为稀缺性埋单。’”在良师益友的指引下，李晓琳发现，除了做一名律师之外，还有很多与法律相关的事情可以尝试。

于是，她选择进入德太资本从事法务助理的工作，寻找“自己的稀缺性”。“我最大的收获就是，在法律的基础上建立起一个宏观的商业思维。”她笑称，这个转变“打开了我的格局”。

“两边都是家”

对于“回归宝宝”李晓琳来说，童年的记忆，总是与深圳河两岸的大事件相重叠。

2007年，香港回归祖国10周年，香港迪士尼和海洋公园为“回归宝宝”提供免费入场游玩的福利。“我会经常去迪士尼玩，所以小时候对香港的印象都是‘玩’。”

每当夜幕降临，她总是喜欢等一趟载着“叮叮”铃铛声的有轨电车，在二层靠窗边的位置坐下。随着叮叮车穿梭在车水马龙的城市街头，她看着车窗外的霓虹灯迷迭闪烁，眼前掠过的一幕幕就像是香港电影的画面重现，“给人一种非常放松的感觉”。

2019年冬天，李晓琳作为暨南大学优秀港澳学生代表，赴清华大学交流学习。彼时正值新中国成立70周年，为了去天安门感受一次升国旗，她和同学们凌晨两三点便在天安门外等候。

“我还记得那时候甚至在下大雨，天气也比较冷，但是我和同学们就在那里站了三个小时，就是为了看升国旗。”时至今日，她对解放军国旗护卫队整齐有力的脚步声，仍然记忆犹新，“我感受到了那种威严和震撼”。

行至25岁的十字路口，她发现身边的同龄人渐渐走进了不同的频道，有的同伴已经结婚生子，“进入了人生的下一个阶段”，但她对此有着不同的理解，“其实25岁对我来说还处在一个人生探索的阶段，我希望不要将自己的年龄作为一个限制，也不可以将人生设限。”

谈及回归祖国25周年的香港，李晓琳充满期待。“我希望香港在疫情之后重新出发，希望香港越来越好。”说到这里，她的脸上泛起笑容，“现在内地的交通越来越便利，之前我们坐高铁需要人工取票，现在有了港澳居民居住证，我们就可以直接凭卡进入（乘车）了。我相信（粤港）两地的交通越来越便利，往返家里的时间越来越短。”

由于父母分居两地，李晓琳经常往返于香港和顺德之间，便利的湾区交通，使得两地的距离不再遥远，家的概念也渐渐清晰——“一边是爸爸，一边是妈妈。对于我来说，两边都是我的家。”

然而，“疫情发生后，我已经很久没见过我妈咪，差不多两年没回过香港了。”她笑着补充道，“如果疫情结束，我想第一时间见到我妈咪，吃妈咪（做）的‘住家饭’，喝妈咪煲的汤。”

在粤语文化里，“住家饭”是回家团圆的象征，也是游子心中的牵挂。

来源自“南方周末”

南方周末记者|毛淑杰

南方周末记者实习生|曾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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